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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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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飽了?”

“嗯嗯。”我滿意地點點頭。

吃著火鍋不覺得怎麽冷,但一出店裏,寒冷又立即蔓延至全身,讓人恨不得立刻轉身回那店裏。

還好,到車中始終暖些。

林睿一言不發,密切註意著路況。我看著他的側臉,天馬行空的思想宛如傾瀉的雨般湧現。

等到了紅燈時,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句。

“你是什麽時候有了自己的車的?”

“嗯?怎麽突然問起這個?”

“沒有,就是感覺你有車有房,而我好像什麽都沒有。”我低頭玩著自己的袖扣,“我好想徒有一身的不知哪兒來的驕傲啊。”

我開起玩笑,內心卻免不了心酸。

“可是你有我呀。”他看著前方說,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,似乎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。

“看來要很努力才配得上林先生呀”,我所有所思地點點頭,一臉遺憾,而後拉長了語氣,“所以~,我寫稿的時候,你可千萬別阻礙我。”

林睿沒有繼續接話,但顯然心情好了點。偶爾還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。

林睿說從來都是一個人去吃火鍋時,來不及安慰他,便跳過了。我很想找個機會彌補回來。

我以為經過了小希之後,我會像網傳中說的不會再主動出擊只等著別人的來敲門一般,但事實是,在我絕望不久後的重生裏,當我遇見另一個傾心的男生時,那股想要靠近的沖動還是一如既往地充當著愛情的助攻。

在林睿的懷裏的時候,我玩弄著他的圍巾,學著他若無其事的樣子說:“林先生,以後你可以不用一個人了,你都可以帶上我的。”

說完之後,我忽然覺得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,我能聽見他愈漸急促的呼吸聲和自己加快的心跳聲。手足無措之時,我選擇逃跑。

我含糊著說:“你快回去上班吧,我也要回家了。”

到電梯前,卻猛然想起,還沒有說再見呢?於是在進入電梯之前,故作鎮定地跟他揮手。

到家時,並沒待在客廳,省去了解釋的麻煩。

我迫不及待地卸妝,沖上個熱水澡,躺在床上,回憶著下午那張專註的臉,又想起初識時,他一語戳破我的內心早已對母親不信任時的不屑,不肯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。

抱著厚厚的被子,溫暖而實在,宛如身旁的被子便是他,終於在傻笑中進入睡眠。

再醒來時,便馬不停蹄的寫文去了。

我在坐在電腦前,想著自己喜歡楊千嬅的真性情,便組織著語言。倦了,渴了,才起身。

剛出到客廳,背對著飯廳接水時。

“也不知她一大早地跑哪兒去,到現在也沒回來,真是讓人操不完心。”奶奶在那邊打著電話。

我一臉懵逼,揉著眼睛轉身,喝了一口水,含糊著說:“奶奶,你說什麽呢?”

奶奶大吃一驚,放下電話。

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“下午啊。”我看著空蕩蕩的飯廳,瞥瞥簡單的兩三個菜式,“爸媽又不回來吃飯?”

“說是要上課,懶得回來了。都不知道你在,我再去炒個肉。”

“陳姨去哪兒呢?”

“別看了,她家裏有事兒,請假了。今晚就我和你。”

“哦。”我懶洋洋地回答,“別別別,您可別動手了,我下午吃飽了,不餓不餓。”

聽我說這話,奶奶便安心坐下來吃飯了。但沒多久,她便一臉疑惑地問道:“我沒記錯的話,你最近都沒有什麽朋友跟你聯系吧?”

“嗯?”我看向她,“是書店那從新疆到廣州玩的秦起特意跟我道別啦。”

我老實地告訴奶奶,只不過隱去了林睿那段。不是不敢告訴,只怕這段情長不了,讓年過半百的奶奶失望。

“俗語都說‘出門靠朋友’,有空多費些心思,跟你從前的朋友多聯系聯系。”

“人家都得上班,哪兒有空理我這閑人。”我喝著水,毫不在意地隨口一說。

“你以前人緣也挺好的,也不知遭了什麽罪,變成這樣了。”

奶奶補了一句。

“好了,等我把稿子交了,我就約她們喝喝早茶什麽的。”我安慰著奶奶,心裏卻想著,人人都有各自的事做,更何況母親把失憶的我給隔絕了,哪怕再聯系,也難免有生疏了。

懶得去打點人情世故。

吃飽飯,我便回房寫稿。只是寫到一半,伸懶腰時,突然就想看看奶奶在幹什麽。電視的聲響並不大,我打開房門,只見奶奶開著半盞小燈,一人坐在沙發上,打起瞌睡。這情景,怎麽看也帶著難以訴說的悲涼。

老人素來多想,正是最需要陪伴的時候,兒子不在,孫女也只管回房待著。我關上房門。

“奶奶,你又開始打瞌睡了?”我哪來毯子,蓋在她身上笑著問。

奶奶睜開眼睛,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,對眼前的人和事很陌生,好一會兒,她才用笑掩飾說:“看著看著就睡著了。”

“到床上去暖和些。”

“到床上去又睡不著了,哎你怎麽出來了?”

“我?”我摸摸自己的頭發,“房間裏待久了,悶得很;所以想和奶奶看看劇嘛。”

“我哪有什麽心思看劇,就是得等你爸媽回來才睡得著。”

我依靠在奶奶的肩上。

“奶奶,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就是靠在你腿上,非得等媽媽回來才睡。”那個時候,常常似沒等都母親回來便睡著了。沒想到,到了現在反而倒過來了。

奶奶瞇著眼,似乎也在回憶著。

好半響,奶奶摸著一下兩下地摸著我的長發說:“如今,你都長這麽大了。”

“長大了,就不用你們操心啦。”

“切,養兒操心到白頭。我現在還得操心你老爸還得操心你。好好意思說。”奶奶看著我,故作嚴肅。

“我好好寫稿子,爭取早日能養活你們。”我一臉向往。

“呵,早日結婚生子,那才是正事。我有兒子,用不著你養。”

奶奶用手指戳戳我的頭。

正聊得歡快,父母便到家了。

“小夭,怎麽靠在奶奶肩上去了?”母親一邊拖鞋,一邊責罵著我,“媽,你怎麽也慣著她?”

“不打緊的。就她一孫女,不慣著她我慣著誰。”

奶奶護著我。

“爸、媽。”我回頭喊他們。

“你起來。”奶奶拍拍我的頭,起身穿鞋,“我去給爸媽熱熱湯。”

奶奶一走開,母親便瞪了我一眼:“沒大沒小的。

“我哪有。”

這時候,奶奶從廚房裏探出個頭。

“小夭不是說房裏待久了悶嗎?明天跟著你爸媽晨跑去。”

我一聽,如雷聲霹靂。父母也正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我。

要我去晨跑?又早又冷的,這不是要我命麽?

我連忙擺擺手。

奶奶端出湯,遞給爸媽說:“她身體差,多帶著她跑跑也是好的。”

我連忙向著父親使眼色求救。

“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,這不是多個拖油瓶?”一向沈默地父親說道。

我心想,三十六計走為上計。

“就是呢。我不說了我趕緊回房寫稿。”緊接著,一溜煙地跑回房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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